因在《無心法師》中飾演古靈精怪的岳綺羅而被人熟知的陳瑤,大學還沒畢業(yè)就和唐人簽下了合約。七年來,不論是唐人自制還是其他公司出品,精彩的角色陳瑤演了不少,卻始終離爆紅差一口氣。
有粉絲因此埋怨唐人運營不得力,不重視陳瑤的影視資源。粉絲對公司不滿意是行業(yè)常態(tài),任誰也無法避免,但作為一家腳踏實地做劇的傳統(tǒng)公司,唐人借劇造星的能力也有起伏。
唐人出品最爆的劇是《步步驚心》和《仙劍奇?zhèn)b傳》《仙劍奇?zhèn)b傳三》。如今回看,《仙劍》系列恰好踩中了造星最大風口——仙俠劇。
仙俠劇的劇作特征是無可替代的。“俠”字帶來快意恩仇,提供了現(xiàn)代故事難以實現(xiàn)的爽感;情感語境的獨特,架空時代、道義江湖能讓愛情更加浪漫和理想化!渡n蘭訣》編劇白錦錦曾在采訪中表示,仙俠劇能寄托觀眾最純粹的愛情理想,雙方都像雛鳥,遇見你之后便不再會有其他人,生生世世至死不渝。
初代仙俠劇幾乎都改編自角色扮演類的策略游戲,《仙劍》《古劍》以及《軒轅劍》系列,是國產單機游戲最成功的三個系列,并稱“國產三劍”。從《仙劍》系列,到2012年的《軒轅劍之天之痕》,再到2014年歡瑞出品的《古劍奇譚》,都是游戲邏輯驅動敘事。男主或肩負家國使命或身藏血海深仇,一路上為民為己降妖打怪,順便收獲摯友和愛情。
這是仙俠劇的1.0時代。網絡游戲會設置較為宏大的世界觀與任務版圖,仙俠1.0往往支線故事多,涉及角色也更豐富,有些配角在劇中只有三四集的戲份,但卻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。比如《古劍奇譚》里因愛生恨化為厲鬼的葉沉香(戚薇 飾),《仙劍奇?zhèn)b傳三》里被愛感化的狐妖女苑(蔣欣 飾)、割肉的茂茂(林子聰 飾),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。
趙靈兒(劉亦菲 飾)萌動、雪見(楊冪 飾)俏皮、龍葵(劉詩詩 飾)堅韌……《仙劍》捧出的幾位85花,至今仍是影視圈中流砥柱,《仙劍》中的角色也成為她們日后難以超越的角色里程碑。
因此第二階段的仙俠劇,確切地說是從2015年的《花千骨》開始,“俠”味明顯減淡,劇情主線由成長與歷險,轉變?yōu)槟信鞯膸资垒喕嘏c情感拉扯。
初代仙俠劇中,愛情是陪伴式的,是由一次次出生入死逐漸萌發(fā)的惺惺相惜,月如(安以軒 飾)為李逍遙(胡歌 飾)犧牲,靈兒因義舍愛,道義與情感的取舍是觀眾最念念不忘之處。
但仙俠2.0的愛情模式呈現(xiàn)出幾種可復制的套路。比如《花千骨》是師徒虐戀類,禁欲男師父有苦衷無法表明心意,活潑女徒弟被誤會受委屈,甚至因愛生恨,與師父糾纏不清。有媒體評論概括得十分精準,“2.0仙俠以三生三世打底,四海八荒為界,將門當戶對、因果既定的虐愛循環(huán),演繹成東方式的含蓄、自虐!
情感模式套路化,導致了主角人設臉譜化。2.0仙俠的女主大多活潑爛漫,例如《琉璃》《香蜜沉沉燼如霜》的女主都屬于不知愛為何物的小女孩。也因此,仙俠第二階段捧出的女藝人大多屬于氣質平易近人、長相甜美的小家碧玉型。
從最早的趙麗穎,到近兩年因仙俠劇躋身一、二線的楊紫、袁冰妍,以及近兩年頻繁在古偶中刷臉的彭小苒、陳鈺琪、祝緒丹等皆是如此。
不過隨著人設與情感模式的同質化,觀眾也陷入審美疲勞,2.0仙俠劇的造星能力已經大幅下降。如今的頭部仙俠劇大多靠老流量帶動收視,但觀眾顯然已經不太買賬了。新演員是否能通過該品類獲取更高的關注度,則要看劇本的創(chuàng)新度,以及新演員與角色的適配程度。
今年的暑期黑馬《蒼蘭訣》,則讓人眼前一亮。一方面,兩位主演面孔新鮮,表演靈動,令被看膩的霸總和傻白甜重現(xiàn)光彩。更重要的是,《蒼蘭訣》打破了2.0仙俠套路化敘事。
首先在主角人設上,不同于以往視蒼生為己任的仙俠主角,不需要保持“苦大仇深”的拘謹氣質,東方青蒼(王鶴棣 飾)作為頭號大魔頭,叛逆且自由已經滿足了部分觀眾“慕強”的爽感。
其次是觀感上的輕喜治愈。大魔頭和小蘭花(虞書欣 飾)的互動趣味十足,東方青蒼被小蘭花叫成“大強”,霸道命令被當作心意告白。傲嬌霸總在小女孩面前處處吃癟,就像打出去的拳頭都落在棉花上,看得人忍俊不禁。
最后是相戀模式的創(chuàng)新。不同于以往仙俠中,男女主愛得糊里糊涂,時常將愛和感動混為一談,《蒼蘭訣》清晰展現(xiàn)了一對陌生人從心動、曖昧到墜入愛河的所有細節(jié)。東方青蒼對小蘭花從冷漠到呵護備至,正好詮釋了弗洛姆那句“愛是可以習得的能力”。
)。仙俠劇感情模式的變化,本質上反映的是觀眾戀愛訴求的變化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《哈姆萊特》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情感訴求。
在戀愛腦被諸多嫌棄的當下,大眾更在意的是一段愛情發(fā)生的合理性,這也意味著舊仙俠中的為愛犧牲、宿命糾纏等戲碼會被逐漸拋棄。
仙俠劇的3.0時代,還在等待更多《蒼蘭訣》的出現(xiàn)。在感情模式與人設擺脫套路之前,仙俠劇這個品類恐怕也很難回到“誰演誰紅”的高度了。